美国中产阶级母亲与非洲贫困父亲对转基因的不同看法、反转与挺转在法庭上的交锋…被誉为最好转基因纪录片《食物进化》都拍了什么? |
文/记者 李晶 编辑/刘昭
新媒体编辑/吕冰心
伴着一段局促的配乐声,一粒种子破壳而出……这个画面来自2017年6月23日于美国上映的一部关于转基因的纪录片《食物进化》(Food Evolution)。
在如今的食品安全领域,转基因技术受人关注、同时也伴随争议。影片并没有先入为主的设定立场,而是为“挺转”与“反转”两个对立阵营都给出了话语权。4月19日,北京科技报|科学加客户端记者参加了食品营养与科学传播联盟主办的《食物进化》观影活动,抢先目睹了这部尚未在国内正式上映的纪录片。因为对让数据说话、理性探讨转基因的呼吁,影片赢得了观影者的一致好评。
《食物进化》提出的第一个问题,是面对全球数十亿的人口,以及2050年即将迎来的90亿人口时代,我们该如何面对食物所带来的挑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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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物早已跨越了天然和人工的界限
民以食为天。伴随着生存的需求,人类不断的选育可食用部分更大、产量更高、味道更好的农作物。经过漫长的人工选育过程,现代农作物早已跨越了“天然的”与“人工的”界限。
▲未经选育的野生种与当前种植的作物的对比
或许正是得益于此,人类社会才获得了发展。然而,现代农业生产中的GMO(Genetically Modified Organism,基因编辑生物体)技术,却一直饱受争议。这项技术既包括对作物本身基因的修改、修饰,也包括跨物种地编辑和移植基因片段,而我们习惯称它为“转基因”。
▲北京大学中国农业政策研究中心主任、农业经济学会黄季焜教授
北京大学中国农业政策研究中心主任、农业经济学会黄季焜教授告诉记者,由于近几年发展中国家种植经转基因技术改良的作物面积不断扩大,大豆、棉花、玉米等主要的转基因植物,已经分别有78%、64%、26%的比例种植了转基因品种。全球已有28个国家采用了转基因植物技术。我国仅批准了转基因棉花和转基因木瓜的种植,2000年以后,我国在全球采用转基因技术国家的排名已从第三位下降到第六位。
▲《食物进化》影片中拍摄的GMO抗议者,及发生在夏威夷的庭审现场,各方人士关于GMO是否安全的观点阐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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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禁令中豁免的转基因作物
反对GMO!人群聚集在街道上,手举着各种抗议的牌子,大声喊着。法庭内,研究转基因作物的科学家、反对转基因的社会活动家、种植者等数番论战,视频连线,只为寻找一个终极的答案,转基因是否安全。《食物进化》记录了2013年夏威夷发生的这次庭审。最终,夏威夷通过了113法案,宣布夏威夷转基因农业禁令,禁止转基因涉足这片岛屿。
不到一年时间,禁令就有了松动。在9个地方团体和个人对上述禁令提起诉讼后,113法案豁免了已有转基因作物,比如:木瓜。
上世纪60年代,木瓜环斑病毒几乎摧毁了夏威夷岛上的木瓜产业。数年后,康奈尔大学丹尼斯教授通过导入病毒基因,培育出了对病毒“免疫”的木瓜品种——转基因系木瓜“彩虹”等。此后,其产量不断提高,品质越来越好,逐渐出口到其他的国家。对夏威夷的木瓜种植者来说,转基因技术拯救了这个产业。
▲能抗病毒的转基因木瓜(中间方形区域)与非转基因木瓜(四周区域)在田地间的对比(配图摘自影片,来源于互联网)
农民们自发行动起来,联合州政府关于及转基因木瓜开发者丹尼斯,共同推动抗病系木瓜通过了审批。
▲中国工程院院士、国家食品安全风险评估中心研究员陈君石
“转基因技术让老百姓的生活发生了改变”,国家食品安全风险评估中心研究员、中国工程院院士陈君石观影后表示,“了解转基因要与切身利益结合起来”。
中国农业大学食品科学与营养工程学院罗云波教授也表示,“我们还要传达农民的心声,要发出农民的声音,因为中国仍然是一个农业国家,科学家和政府官员都应该为农民代言。”
黄季焜教授以1999-2001年间的调查调研为例,种植转基因抗虫棉每公顷能为农民增加收入1857元。1997-2003年,因种植转基因抗虫棉累计增加收入128.6亿元,并累计减少了农药施用量31.7万吨,农民施农药中毒概率从22%降低到4.5%。
他还指出,农业生产并不只是“增产”的问题,还在考虑农民的收入提高、健康和环保问题,“转基因具有综合优势,能够增加农民收入、增强中国农业竞争力、减少进口、改善环境,还有利于保障消费者的食品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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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利益牵动的转基因态度
在美国,一位中产阶层的妈妈,会在公众面前大声疾呼,反对GMO!我们可以选择有机产品,不需要转基因。
在非洲,一位父亲会欣喜的谈着,因为种植转基因作物,他可以交得起孩子上大学的学费了。
乌干达,遭遇香蕉枯萎病的种植者,看到转基因香蕉结出的果实,和旁边对比的病株,满眼的期待。可等来的结果却是没有获得品种的审批,或尚无相关政策的允许,这些能给她希望的种子,她还要再等上不知道三年、四年、五年……
一波又一波的“反转”声浪,在美国,或是全球的其他地方发生,而非洲的农民却流着眼泪,盼望着能够拯救自己的农田和作物。
▲《食物进化》制片人斯科特•肯尼迪
《食物进化》人文主义视角的画面,催人泪目。该片的制片人斯科特•肯尼迪分享拍摄背后的感受时说,拍摄过程中最令他感触的是,一些反对转基因产品的人表面是在传播谣言或不正确的信息,但背后是想推广其它的产品——比如有机食品,“有机食品当然是可以选择的,并不是不能选择,但如果你说只有选择有机产品才能拯救地球,才是好的母亲,这是不能接受的观点”。
▲清华大学新闻与传播学院教授金兼斌
清华大学新闻与传播学院教授金兼斌也表示,“科学传播最重要的是把客观事实传递给公众,同时最重要的还有培养公众正确的思维,即很多认识的形成要基于科学事实,而不是基于流言和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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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决全球的粮食问题需要转基因
转基因产业20多年的发展历程、全球累计数十亿公顷的种植已经证明,这项技术可以为全社会带来各种福利。
▲巴西大豆生产者协会副主席费尔南多•卡多雷(右一),巴拉圭大豆生产者协会董事艾诺•米歇尔斯(左三),交流对《食物进化》影片,及本国转基因种植的情况。
“转基因技术减少了化学投入品的使用,且没有任何证据表明转基因食品是不安全的,”巴西大豆生产者协会副主席费尔南多•卡多雷认为,“只要消费者看清这两点,就会做出正确的判断。”中国和巴西一样,有很多地方属于热带或亚热带气候,都会面临农作物病虫害的问题,巴西的经验是,转基因技术在农业中的应用可以大大减少因为病虫害而使用农药的情况,这是转基因技术的独特优势所在。
“要解决全球众多人口的粮食问题,我们需要使用包括转基因技术在内的先进科技,但令人忧虑的是公众仍然缺乏转基因技术的相关认识,需要告诉他们科学的知识,尤其要让公众知道,任何一个转基因作物在投入市场前都要经过漫长、严格的审评,所以它们是安全的。”巴拉圭大豆生产者协会董事艾诺•米歇尔斯如是说。
2017年11月,美国毒理学会曾发表一项关于转基因食品和操作和饲料安全性的立场声明,该声明表示,在 20 年中,没有任何可证实的证据表明转基因作物有可能对健康产生不利影响。
中国工程院院士、国家食品安全风险评估中心研究员陈君石解读该声明时表示,转基因作物中表达的蛋白质经过系统的安全性评价程序,新作物和母体作物在营养和非营养成分方面没有明显差异,其它如基因组/转录组和代谢物表达、动物致敏性试验等方面也未见异常,因此可以说转基因食品与传统食品同样安全和具有营养。转基因食品的标识与其安全性无关,而是出于消费者知情权的需要。
“对于人的消化系统来说,它不区别是不是转基因食品,所有蛋白质进入人体都一样进行消化吸收,至于它是什么基因,并不会影响人的基因,不必因此为转基因食品的安全性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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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品:科普中央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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